最初，没有任何星域长在意起各自战区内的异常灵能反应。
……一级星域长NO.1715荆远跃迁后的第24天2时17分……
约翰逊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享受着来自自己搭档的按摩。
“没错，就是这样……你这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的搭档闻言露出“啊这家伙又来了”的表情来。
“指挥官，”她直白地开口，“又想换哪种口味了？”
似乎是被揭发了真是目的，约翰逊尴尬地笑了两下，再也不复刚刚的跋扈模样。
“你看，”他诡辩道，“你的很多姐妹不是也愿意吗？”
工业母舰的AI无语地看着他，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量。
“对我们而言，”她说，“这副身体都是完全用立场和投影虚构出来的存在……或许在您看来它逼真无比，但对我们而言不过是身体上延申的一个配件。”
她郑重地说道：“所以，您对这么个配件有着异样的欲望，大家肯定都不会反对你就是了。”
约翰逊露出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来。
“好好好，输给你了。”他说，“你还是做的时候坦率的样子更可爱些。”
“是吗？”工业母舰针锋相对道，“看来参考的影像资料还算可靠？”
每位星域长，都有着和自己搭档截然不同的关系方式。
或许是恋人、或许是部下、或许是亲人又或许是密友……就像约翰逊一样，和自己的搭档日常拌嘴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这也许和他立志上自己建造的每一条船有不小的关系。
时至今日，约翰逊自己都说不上这是自己的欲望作祟还是单纯的习惯罢了。
“我记得，”没由来地，之前处理的某个信息忽然闯入脑海，“975星区方向发现强灵能波动？”
“那些虚境中的丑恶生命总是这样，搞些或多或少的小把戏。”母舰接过话题，“但这次大概不是他们……我共享到的信息称，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太阳日中就有三位鹰派星域长依托虚境进行了超距打击。”
“除开我们自己掀起的风浪外，那里一片平静……这么说并不准确，只是对我们而言一片平静罢了。”
约翰逊的手指轻点，他的搭档熟练地在落点处用舰内立场塑造出一块桌面来。
终于，约翰逊说道，“我不放心。”
“常态指挥权移交。”
这么说着，他的搭档将那柄象征星域长权限的权杖交予他手指。
“命令3th~79th机动舰队进行跃迁。”
“重启中子星锻炉、举星者、7~22号戴森球设施。”
“检查尼尔戴森光束设施，提高恒星套娃脑功率。”
“切换为五级战备状态。”
和某个信奉“巨舰学说”的老朋友不同，约翰逊是坚定的“航母学说”支持者。他的舰队中除开用于近距离防卫的护卫巡洋舰以外，大部分是装备高级跃迁引擎和常态引擎的巡航母舰，以舰载机、子个体和导弹作为火力投送手段。
尽管这个流派一直被其他流派诟病不够“环保”和“高效”，但就成本和补充速度而言却是所有流派中一等一的强。
而约翰逊本人，作为曾经的中立派、如今的鹰派星域长，不吝啬于为一个小小的警报动员自己的所有力量。
——大抵这是他漫长生涯中除开和自己的搭档拌嘴外唯一的娱乐手段。
“这次会是什么敌人呢？”
与战区旗舰这种庞然巨物不同，约翰逊组成舰队的所有战舰都在“质量极限”以下，使用便携通用的六级跃迁引擎便能满足需求。
那些巨舰学说的支持者们就没有这种便利了，卡特罗尔粒子打开的跃迁裂隙虽然有着更高的通行极限，曲率航速上却比值常规的六级引擎低下不少。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约翰逊把玩着自己的手杖，开始思索要不要直接启动休眠。
“或许只是一个稍稍触及虚境边沿的唯心文明。”母舰朝他泼冷水，“大概只是一轮轰炸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那也总是有趣的，不是吗？”
……一级星域长NO.1715荆远跃迁后的第27天4时11分……
二级星域长NO.2249约翰逊·格威明所属7th舰队舰队旗舰“永世”级巡航母舰“戈薇妮”抵达NO.2249属975星区。
自己姐妹传达来的问候被暂且搁置一边，戈薇妮启动自己的战场数据链，接受来自前线姐妹们传回的信息。
“9th舰队已经抵达我方侧翼，11th舰队尚未脱离跃迁状态。”
瑟温将自己投影投射到友人的舰体上，看着坐在近防炮上的绿发女仆。
“戈薇妮，好久不见啦~”
戈薇妮闻言终于从对战区数据的分析中分神出来，看向自己的友人。
这些动作对AI而言都是不必要的，但祂们早已习惯于如此，以免和自己人类同伴几乎不可能发生的短暂接触中发生割裂感。
“好久不见，瑟温。”戈薇妮一丝不苟地回答，“毕竟奥克玛氏四号星系距离47号星区母港太远，即使有维护任务我们也很少被分配到那边去。”
“哎呀，这种事情只要打个报告就行了！”对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个‘biu‘的指挥官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网络中，母舰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居然在窥屏！奥泽！”
瑟温凭空大喊道，仿佛就连一个恒星系外的舰体都不满地调整着自己的姿态引擎一样。
奥泽不作回应，只是等待所有舰队抵达指定位置。
“其实，我很好奇。”
戈薇妮开口，朝不远处自己舰队所属的另一艘巡航母舰招了招手，算是对对方打招呼的回应。
“如果只是一个低级的微信文明的话，不需要这么多舰队。”
“当然是我们指挥官的谨慎啦。”瑟温插嘴，“人类都是这么称呼自己分配过量资源的行为的。”
“不要随意揣摩我们人类同伴的思维方式。”
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奥泽开口说道，即使祂立于约翰逊身边的“身体”正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拌着嘴。
“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尤其是他们的内心。”
顿了顿，奥泽继续问道，“你觉得我和我们指挥官的关系如何？”
瑟温稍稍思考，回答道：“不好吧？你们老是互相拆台，揭发对方的言语漏洞。”
奥泽轻笑起来。
“不对，”祂如是说道，“看来你要学的东西还不少。”
就这样，在AI们的嬉戏下，连接两个世界的大门悄然开启。
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完全陌生而庞大的灵能反应，戈薇妮投影外表上的表情微变，立刻起飞自己的侦察子实体。
“不对，奥泽！”祂轻声喃喃，将数据上传战区网络。
“有哪里不对。”
几乎一瞬间，侦察飞船便被某种难以被影像设备准确捕捉的存在所摧毁。
“发现目标！起飞所有舰载机！”
戈薇妮的舰首伴着些许火光骤然炸裂，排列期内的小型战舰依次点火。
比祂更快的是祂舰队中的其他巡航母舰，那些装备小型舰载机的战舰已经完成第一波攻击锋的编队。
“……奥泽，”戈薇妮缓缓说道，“告诉指挥官，我不算太讨厌他就是了。”
“哪怕他连我是哪艘永世级都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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